[瑪格艾茵] 隨手 2

內含輕微R卡內容


背後的金屬已經不再冰冷，因為被自己血液溫熱了。
心臟就像是沙漏一樣，每一次的收縮不斷的帶走，自己的生命和意識。
已經連移動的力氣都沒有了，呼吸也感到困難，像在高山上的缺氧狀態一樣。

看樣子傳聞中，死前真的能看到自己的一生呢。
自己的人生一幕一幕的從眼前晃過，不外乎…
這些日子，折磨著身心的人事物。

如果現在就結束了，孩子該怎麼辦…？

「用盡一切方法，只是想要延續生命，也…不行嗎…」
緊緊抱著懷中的孩子，不斷的想用『要堅持住』的想法，來支撐快不行的自己。

「神啊，您真的，存在嗎…」
「若真的存在，為什麼要讓這樣的事情發生呢…」

荒謬，身為科學工作者的自己－
已經絕望到，開始跟無法證明及定義其存在的『神』，對話了…

「難道，身為母親，保護自己孩子的生命，有錯嗎？」
這時，想起來，罪人總是會墮入地獄面對酷刑折磨，藉此『洗清罪孽』的神話故事。
錯了，就錯了吧，既然都錯了，那錯得更多，也無妨了。
「即使錯了，我會從地獄回來的，回來救我的孩子…」

勉強睜開眼睛，看著孩子天真無邪的笑顏，溫暖的、可愛的。
不斷的用著小手，摸著自己的臉，不知道血的可怕，所以依然能笑著看著自己。
柔嫩軟呼呼的小手，不斷的碰觸著自己，像是遊戲般的。

這時才想起，這樣的溫暖居然有些陌生，明明一直都是最親近、最重要的。
「對不起，媽媽…一直沒有好好陪你玩、抱抱你…」

神啊。
如果，這已經是最後了，就讓我好好抱著他吧。
這應該，不算是奢求吧？

我只是想好好抱一抱，我親愛的孩子。




「嗯…？」
因為瑪格莉特的舉動，讓枕在她腿上不小心睡著的艾茵，醒了。
實驗室裡昏暗的燈光，看不清楚她的情緒。
但從脈搏和和呼吸傳來的顫抖、以及不時滴落在臉上的水。
鹹鹹的，眼淚。

看著瑪格莉特，艾茵想問，但對於答案其實已經有底了。
也不忍心，讓她因為這樣的問題，再一次陷入那回憶中尋找答案…

像木頭人僵硬，低頭不語。
雖然與自己四目相交，但是艾茵知道，瑪格莉特現在看在眼裡的，不是自己。

看不清，就用聽的、和感受的。
瑪格莉特抓得很用力，其實自己有些痛，但決定先忍著，因為想弄清楚。
除了淚水，似乎流了一身冷汗，衣服有些已經貼在她的身上了。
刻意張開嘴，節奏大亂大口大力的呼吸著，像是在壓抑著哭聲和情緒。
靠著瑪格莉特的身體，用本來就比人類敏銳的獸耳，聽著。

但，傳來急促的心跳聲，蓋過了心裡面的其他想法。
果然還是，沒辦法嗎…

艾茵鬆開了瑪格莉特緊緊抓著自己的手，爬了起來。
跪在躺椅上，輕輕的、緩緩的，抱著瑪格莉特。
不知道能說什麼，而想做的，只有現在這樣。

「不管是生前、還是夢，都已經過去囉…」
輕拂著瑪格莉特，艾茵知道自己無法幫助瑪格莉特。
但至少，願意成為她的出口。

「所以，把之前忍受的，通通都哭出來吧…」

艾茵的聲音，從縫隙穿過了恐懼、憤怒與痛楚，傳進了瑪格莉特的心裡。
使得原本只是昏暗滴落著小雨的天空，驟然降下了傾盆大雨。
決堤了，徹徹底底的。

「沒事囉，沒關係了，因為都過去了，所以…放下吧。」


清晨，瑪格莉特從艾茵懷裡醒來。
關於昨夜，腦海裡，唯一能憶起的，只有此刻在耳邊清晰繚繞的這句話。